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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到他的簡訊時,她有點沮喪。
她不是不喜歡那男孩,只是那樣的感情比較近乎於朋友,這幾年下來,偶而會變成被忽略的朋友。 


她不是刻意要忽略他,可大家漸漸長大,每個人都忙於自己的生活,再過幾年就三十歲,往目標努力成功的時間越來越短。

他寫了封信說再見。
她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,這次,他真的決定要離開她的生活中。

想想這幾年,很多哭泣的夜都是他在陪她。
幫她校稿、寫文章、看日記、當戀愛顧問。
她知道他喜歡她,但她裝不知道,連基本的朋友需求都不給他。

她知道自己很自私,卻無法控制那種自私的慾望擴散霸佔她確定喜歡她的每個人。
她不跟他們戀愛,是因為希望他們永遠愛她,那願望,就像電影《生日快樂》裡的小米相信,沒有開始,就沒有別離,只有朋友是永遠的。

但他還是走了,沒有傷心,卻有點難過,她想起張小嫻在《三月裡的幸福餅》裡曾說,沒有傷心的痛不是愛,她很清楚她對他沒有愛。



「你覺得如果有天我繞了地球一圈,回來時還有腳踏車可以坐嗎?」
稍晚,略帶沮喪的她在MSN上問了另個男孩。
「要換新的坐墊吧!」
男孩的話,讓她笑了。

討厭快速腳步、有著藝術家性格的男孩跑去花蓮工作年餘,每次都跟她說:「有空過來玩啊,我騎腳踏車去接妳。」
每次她都說好,卻從來沒實踐過。

她像隻鴿子飛來飛去,男孩甚至曾畫了張她的畫像,肩膀上有雙翅膀,她曾問男孩為什麼會有翅膀,男孩說:「是天使,也隨時會離去。」

「明明不是天使。」她在心中低喊著,她不過是個渴望人人愛她的偽善者。


男孩問她怎麼了?是不是下雨天不開心,女孩說不是,只是有個一直很照顧她的朋友對她說了再見,她突然發現,或許有天當她玩累了,她回頭時,其實並沒有任何人等她。

「一定有一天,當我玩累了想停下來時,大家都走光了。」她任性地說:「可能當我問你:『我可以去花蓮找你坐腳踏車嗎?』時,你會回答我:『世界上已經沒有腳踏車了。』」 

「可能吧......。」
男孩回答時,她心中揪了一下,不會連他都不願意等她了。
「我可能已經離開花蓮,不過到哪都有腳踏車啊!」
看了他的話,她鬆了口氣,卻又不免開玩笑說:「搞不好你還會要我幫忙抱著你的小孩......。」
「並不會,頂多帶著我的貓吧......。」
「真的嗎?」

她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,忘了前面那個絕望離開的男孩,心中只記得腳踏車男孩的承諾。
她立刻關上視窗,忙著跟朋友計劃下個約會。
女孩換上衣服離開家門,完全忘記男孩當時在畫上寫著:

妳的世界空氣很稀薄,一轉頭,我就看不見妳。
我在地球的那一端看著妳,一轉頭,妳就飛到很遠的地方。
我在地球的那一端,等不到妳。
我在地球的那端,看不到妳。

自私的女孩,永遠想不到他們的痛,她只害怕自己被遺忘。
自私的女孩,會感到難過,只是因為自己不再被愛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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